老太太剛放下楚悅的臉,又轉而抓起楚悅的手摩挲了壹陣,最後托著那細細的右腕開始為她把脈。半晌後,老太太蹙著柳眉搖搖頭,詢問道:“看這脈象應該是已經大好了,怎麽妳的臉色這樣差?可有哪裏感覺不適?”說著又細細地端詳著她的面容。

        楚悅唇邊禽著笑意,柔聲道:“沒想到老祖宗竟然親自來看我,悅兒真是受寵若驚,不過請老祖宗不必為我憂心,我能吃能睡的,精神頭比從前還好。要況還見到了老祖宗的金面,就算真有哪裏不爽,也統統壹掃而光了。”

        老太太的眉梢先是壹喜再是壹憂,嘆息道:“羅家這個月真是多災多難,月初先是逸姐兒妳出了事,昨夜又是竹哥兒夭亡了。我聽紅姜說,妳仙翁的壹番點撥後,渾身透著靈氣,如今壹瞧竟是真的,眉眼間的神氣比從前舒展多了,如今雖然臉色差些但也不是大問題,回家慢慢調養吧。”瞧著那壹雙黑白分明的水眸,老太太又慢慢地問:“逸姐兒啊,我還聽紅姜說,妳壹早就知道了竹哥兒的事,頓時就讓我有些糊塗了,竹哥兒可是在我臨出門的時候才沒的……妳到底是從哪裏聽來的?”

        楚悅忽閃兩下睫毛,脆聲道:“老祖宗且寬心,羅家百年來懸壺濟世,代代子孫都是仁心仁術令人欽佩,上蒼自然也會保佑羅家呢。至於竹表侄的那件事,就像我跟湯嬤嬤說過的,我確實是在夢裏聽壹位老神仙說的,而且老祖宗先別傷心,或許現在我還能救活竹表侄呢。”

        老太太聽得面如金紙,連連抓著楚悅的肩頭搖晃,緊聲發問:“究竟是什麽夢?那老神仙說了什麽?快跟我細細道來!”

        湯嬤嬤身後站著的績姑娘上前扶了老太太壹把,說:“老太太您可不是關心則亂了嗎,旁的姑且不論,三小姐剛剛說有法子救活竹小少爺,要不快請三小姐講講怎麽個救法?”

        “對,快說說!”老太太把被晃得歪歪斜斜的外孫女像擺木偶人壹樣擺正,“怎麽救活竹哥兒?”

        能救活死人的方法誰不好奇,所以不只是老太太、湯嬤嬤和績姑娘用目光鎖定住她,連蟬衣和槐花也是壹瞬不瞬地睜大了眼睛。

        楚悅從袖籠中掏出壹封信說:“績姑娘說的正是我想說的,救人如救火,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法子管不管用,但總要盡力壹試!我之所以在山下等待湯嬤嬤就是不想耽誤時間,老神仙教給的救人的法子我已壹字不漏地寫在這封信上。原本,我是想請護送馬車的護院騎快馬送到羅家交給大表哥,可是既然老祖宗您來了,想必聶叔叔也壹定隨行而來保護老祖宗的安全,所以我想煩請他跑上壹趟。”

        老太太疑惑地接過信封,立即拆開查看,看完之後又遞給湯嬤嬤和績姑娘傳閱,三人交換了不解的眼神。湯嬤嬤問:“第壹、二、四、五條的內容都先不說,這第三條裏居然說‘放壹把火,將西跨院燒成白地’,這跟救活竹哥兒有什麽關系呢?西跨院不是妳住的地方嗎?”

        “唉,我也不知道啊!”楚悅無辜地眨了壹下眼睛說,“雖然我也舍不得把充滿回憶的住處燒掉,不過燒不燒全憑老祖宗做主好了,我只是壹字不漏地把夢裏神仙的話記下來,好多不會寫的字還是後來去請教的真珠師傅,至於裏面的內容有什麽深意,能不能救活竹表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嬤嬤啊妳想,畢竟神仙做事自然有神仙的獨到之處,豈是我壹個小小凡人可以揣測的呢?”最後這句話是柏煬柏慣會說的,每當他這個神棍欺騙世人的時候,總是會把那住在爪哇國的神仙捧出來感慨壹番,而且用起來百試百靈。

        湯嬤嬤壹聽覺得有理,就勸老太太說:“三小姐是西跨院的主人,既然她願意把神仙的法子獻出來,也願意把西跨院燒掉為竹哥兒招魂,那我們就姑且試上壹試吧!能救活竹哥兒就是皆大歡喜,反之的話,三小姐也盡了心,咱們也盡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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