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看對面羅白瓊的那壹副眼梢上翹的得意模樣,楚悅猜到這壹個熱愛勞動的婦人大概是羅白瓊安排來的人,當下也不多說什麽,轉身就往大殿門口走去。
彭漸慌忙攔住她,公鴨嗓叫得瓜瓜響:“三妹妹,妳去哪裏啊?!”這壹聲響亮而飽含焦慮的呼喚立刻就中斷了老太太和段曉樓、關白那邊的談話,三個人齊刷刷地看過來。老太太以為又是小孩玩遊戲鬧掰了,故此吵起嘴來,不過看到漸哥兒對逸姐兒這樣上心,她的心中暗暗歡喜,發現段曉樓也側著臉往那邊看,連忙對著楚悅招手道:“逸姐兒,快來給客人見禮!”
受到傳喚的楚悅繞過了障礙物彭漸,過去給客人見禮道:“見過段世子,見過關少爺,段世子萬安,關少爺萬安。”
老太太指著楚悅,笑瞇瞇地對段曉樓介紹道:“這是老身的外孫女逸姐兒,年方十歲,下個月也要進澄煦書院念書了,她識字不多,也沒上過學堂,到時候世子可要多多關照她啊!”
楚悅訝異地看壹眼段曉樓,多多關照?莫非段曉樓二十好幾了也要去讀那個澄煦?這不可能吧,錦衣衛忙到日理萬機,他又不是羅白前那種閑得發慌的人……難道是錦衣衛的秘密任務?對呀,柏煬柏跑去澄煦教書,皇帝想要招攬柏煬柏,就派了段曉樓混入澄煦,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蠱惑老神棍投效朝廷,若是老神棍不買賬,段曉樓還可以秘密地抓捕他然後送給皇帝。
段曉樓眉眼間的舒朗笑意跟上壹次分別的時候沒有兩樣,可望向她的眼神卻跟陌生人壹般,禮節性的目光在她的臉上轉了壹圈,然後他轉頭對老太太笑道:“我教的騎射和樂理課對女子都是選修的,不知這位逸小姐要不要選這兩門呢?”
這壹廂,楚悅直盯著段曉樓看的時候,那壹廂對方也偏頭看向她,友善壹笑道:“沒關系,我聽院長說,女子學院的不少小姐們對於筆墨壹項都不大在行,逸小姐進了書院可以從頭學起。”不但眼神是陌生的,連那兩扇纖長的羽睫,在她的逼視之下都沒有壹絲的顫動,如果真是裝的,那他的演技也太好了吧。
此時堂下響起了羅白瓊的琴聲,楚悅側耳聽了片刻,暗道,真是壹把好古琴(插在了牛糞上)。旁邊的關白趁機問候楚悅的身體狀況,並又壹次向楚悅道歉;楚悅也依樣畫葫蘆,問候了關白紅鬃馬的身體狀況,並向那匹馬道歉。段曉樓正跟老太太誇贊瓊小姐的琴彈得好,這番對話引起了他的註意,於是他扭頭來問關白上壹次發生了什麽事,於是關白就如此這般的跟他簡略說了壹下。
既然已跟客人見禮完畢了,楚悅就打算撤退,發現主道正中央橫著壹個撫琴的羅白瓊,所以就改走列席後方的狹窄過道,徑直往大殿門口走去,彭漸又跳出來攔她:“三妹妹妳去哪兒啊?妳要退席了嗎?”
楚悅微笑道:“老祖宗沒發話,我怎敢退席?我回我自己的座位啊。”說完繞過彭漸,到大殿門口的那張末座坐下,老老實實的喝茶聽曲子。茶,還是剛才那壹杯甜膩的紅果茶,如今尚有壹些余溫,喝到肚子裏也不至於寒了胃,涼了心。
這時候,羅白瓊突然改彈了壹首《蘭芊蝶》,含情脈脈的眼波不停地往彭時的臉上投去。彭時心中壹陣著惱,《蘭芊蝶》是當年父親追求母親的時候彈的曲子,這女人是從哪裏得知此事的?竟然還當眾彈出來,彈得又這般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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