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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辇到猎场时,大部分人早已到场等候,皇帝一行人是最后一波。往常高疏桐也是早到场等候的人,如今却俨然沾了皇帝的福成为被众人等待之人,除了心中不适之外,一时还有些茫然。

        皇帝高圭陵致辞举杯,众人同饮,高疏桐坐在皇帝下首方,对面是久违的皇太子殿下,能够和皇太子殿下并列,这个位子从来没有哪位皇室公主坐过,高疏桐除了感受到座位滚烫之外,还有些自鸣得意。

        只见皇太子殿下仍旧是寻常的样子,只是着装上更正式,穿了储君的冕服,一张长脸显得格外庄严肃穆。储君性情张扬,喜怒都显在脸上,如今与高疏桐偶尔对视,目光中已经没有身为长兄的温度,而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冰冷。高疏桐看了,虽然在意料之中,仍然惊讶得一时无法接受,然而心中有更重要的事情,来不及伤感。

        只见皇太子殿下身边,寻常跟着四位伴读,然而今日,只有三位。长公主之子薛文秀坐在皇太子殿下右手方,另外两位伴读也在,不在的是尚书左仆射之子陆封仪。高疏桐想起今日秦玥向自己替林青玉告假,而陆封仪身为林青玉的表哥,也不在场,联系起来,不禁心中有些疑惑:在诸位伴读中,平日里以陆封仪最受太子殿下倚重,今日这么重要的场合,为什么偏偏是他不在太子身边?

        高疏桐还没有想清楚其中缘故,只觉得一道刺人的目标从皇太子殿下旁边射过来,教人如芒刺在身,无法忽视。高疏桐转过眼一看,皇太子殿下左手边坐着的是淮南郡王,只见淮南郡王一身劲装,正冷冰冰地看着自己。如今淮南郡主已经出降,淮南郡王身为郡主长兄,如果目光能杀人,此刻已经将人杀了千百遍。高疏桐不动声色地移过目光,不再与淮南郡王对视。

        只见不远处王皇后被后宫女眷与诸位诰命夫人簇拥着与一位中年男子说话,中年男子身着官服,脚踩一双官靴,头戴金冠,腰佩金带,腰带上悬挂着一个小小的紫金鱼袋,面容与王皇后有几分相似,只是要严肃冷冽得多。此人便是邢国公王国舅,这是高疏桐第一次见到王国舅,按理说高疏桐作为王皇后膝下的庶女,也应该跟着皇太子殿下唤一声,舅舅。

        几位贵女在不远处坐着,文武百官又在另一处,此时,众人听完皇帝的致辞,纷纷举杯同饮,高疏桐独自看了好一会儿热闹,才听见皇帝叫唤自己的声音,连忙走到皇帝跟前,行礼道:“父皇。”说罢好奇地看向正与皇帝说话的,一身戎装的中年男子。

        只见中年男子显然是行伍之人,为着今日狩猎穿的骑装,身姿与文官相比格外挺拔,又比别的武将多一份叱咤沙场的霸气,与皇帝说话时不卑不吭,目光锐利,气场强大。高疏桐慢慢打量,心里琢磨:这人是谁?难道是……

        果然,皇帝向中年男子介绍高疏桐,说道:“言诺,这是寡人的女儿,永宁公主,在各方面比寡人的儿子们要强得多,日后,骑射功夫还劳你多指点指点。”说罢哈哈大笑起来,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邢国公王国舅。

        西北军总督大将军赵国公庾信,字言诺。

        我朝礼节,字是同辈尊称。臣子之中,能让皇帝称字的也不多。皇帝这句话声音大,再加上邢国公离得近,又随时注意到皇帝说的话,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见?且皇帝说完故意看邢国公一眼,摆明就是说给邢国公听的。

        高疏桐能注意到这一点,没道理庾大将军注意不到,赶紧去看庾大将军注意到没有。果然,庾大将军不知道是生性凉薄,还是不肯给皇帝面子,此时听完皇帝的话,丝毫也不转眼看站在身旁的邢国公,而是冷冰冰地上下打量高疏桐,却没有开口回应。似乎是以沉默默许皇帝的要求,又似乎是看高疏桐文弱,不愿意收徒,以沉默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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