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山脚时,高疏桐注意到出入口旁有一些商铺摆着摊叫卖,不外乎是一些饰品煎饼等小玩意,同时也有卖文字字画和算命的,在小摊小贩中,卖字画的书生身着灰白长衫,显得格外醒目。
一时兴起,高疏桐走过去,看看字画,再瞅瞅看相测字的木制招牌,招牌摆在摊位里边,不显眼,不仔细看看不到,仔细一看,算命招牌上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污渍。
高疏桐问摊主:“先生像是个读书人,怎么在山脚下卖画?”
高疏桐拎起字画仔细打量,说实话,牡丹图没有富贵逼人,山水画又多几分匠气,人物画像只有衣带当风能看,最重要的人眼却是失神的。画得都不行,卖不出大价钱,只够放在寻常百姓家做摆件,可是寻常百姓又有几个银钱买字画放书房摆着?生意不景气也是当然的。
高疏桐口中的先生,是一位不修边幅的青年男子,作书生打扮,精神囧囧,只是经济上不甚宽裕,身上的白衫明显打着几个破洞补丁,颜色也泛白,显然是洗得不能再洗。
“读书人也要吃饭,读书又不能当饭吃,自然要卖些能换钱的物什。”那书生脾气并不好,也许是受到贫穷的苦楚,即便是熟读圣贤书,也不能抹掉言语之间的戾气。
书生一开口说话,听他言语之间的刺就知道不是一个好的商人,做生意主张和气生财,高疏桐既然开口问字画,就是潜在的客户,商贩和客人说话,又怎么能带着情绪?
“先生有些像我的一个朋友。”这位书生说话不客气的模样的确像是当初的杜衡,高疏桐看杜衡一眼,揶揄地笑笑,杜衡明白高疏桐那一眼的意思,却很不高兴,只是不好发作。
有些文人有文人习气,认为只有读书是最上等,其他农工商都是末流,这个书生沦落到卖字画糊口,心里却有三分气性,所以才言语带刺。
“先生既然是读书人,怎么不备考科举,春闱将近,若是能得一二功名,也不用当街叫卖。”高疏桐好脾气地继续询问。
“今年已经报名参加科举。如今大相国寺的伙食便宜,周围又清净,除我之外,还有好些出门寒门的布衣在大相国寺备考。”书生回答道,没意识到两句话便把自己现在的住址和最近准备的目标都透露出来。
原来如此。高疏桐听闻大相国寺和别的寺庙一样,春闱时都接纳贫穷的学子在寺庙备考,一日三顿斋饭,比京城客栈花费要少得多,然而虽然早有耳闻,毕竟今日才真正见到在寺庙备考的寒门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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