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孫氏死死握著皓腕上的血玉鐲子,恨不得壹把捏碎了才好!她為什麽會嫁到羅家來,為什麽要跟羅川谷這個文不成武不就,做官不到半年就被罷免,做生意就賠光本錢的窩囊廢成親,還要做壹輩子的夫妻?她多看他壹眼都覺得厭煩!

        有時候,對著他那壹張呆板沒有表情的臉說上幾句話,她就有壹種恨不得隨手抄起壹個花瓶,狠狠磕在他腦門上的沖動!這個沒用的軟蛋男人,活該戴壹輩子的綠帽!哈哈!

        上壹次羅川谷對她發了脾氣,是因為她偷抓了幾副藥,流掉了他的兒子,當他發現她是故意那麽做的時候,他氣得壹邊滿屋亂砸東西,壹邊痛苦地問她為什麽。她才不會告訴他,她的老情人要敬先給她寫信,約她去野外幽會,她怕帶著個大肚子礙事。

        彼時,她壹邊往指甲上塗著漂亮的蔻丹,壹邊用鼻音告訴他,趙相士說了,這個時節和時辰懷上了,生出來的那兒子,將來壹定是敗家子加不孝子,長大了還會來謀害他老子的性命——就跟某個人壹樣。羅川谷立時就像撒了氣的球,壹點脾氣都沒了,就這樣讓她蒙混過關了。可是等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又香又白,把小肚子保養得平坦光滑時,她左等右等,那個說好了要來跟她幽會的要敬先,始終都是遠在天邊。

        再上上次,羅川谷對她發脾氣,是因為她在洞房花燭夜裏沒有落紅。壹夜纏綿後,第二天早晨他將幹幹凈凈的雪白羅帕丟在她的臉上,面目兇狠猙獰地問她,這是怎麽回事,誰是她的第壹個男人?她當然不能告訴他,她的第壹個男人是要敬先,他還跟妳喝過兩杯酒,跟妳稱兄道弟呢。

        於是她捂著臉哭泣道,川谷哥哥,妳不是知道,我在澄煦是選修過騎射課的嗎,妳可知道,後來我為什麽突然就不去上騎射課了呢?

        羅川谷微楞了壹下,好像是因為……妳從馬上摔下來了?

        她突然放聲大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告訴他,其實有壹次騎射課上……我跟川芎比賽騎術,各玩了幾個花式騎馬的高難度動作……當時我就覺得下體有撕裂壹般的痛楚,回家壹看,褻褲上有壹大片紅痕,而當時我離小日子還有半個多月呢……所以我就疑心這片血跡,是我的處子落紅。從那之後,我就不敢再騎馬了,嗚嗚……

        羅川谷將信將疑地打量著她的神色,沒有說話。昨晚太過投入還未註意到,現在回想起來,床笫間的她又主動又熱情,全然沒有女子第壹次的羞澀。

        孫氏不信她騙不倒羅川谷這樣蠢的男人——羅川芎是蠢女人,連自己搶了她的未婚夫都不知道,還拿她當好姐妹,拿她當未來嫂子,動輒就調侃自己跟她二哥之間的事,這樣沒有腦子的蠢女人,她的二哥自然也是個蠢男人了——

        孫氏捂著臉飲泣,繼續解釋說,本來成親前我就想跟妳說清楚的,可每次壹看見妳亮晶晶的眼神,溫柔如水地看著我,我就開不了口了。出嫁之前,我跟母親說過這件事,她給我準備了壹個小小的藥瓶,裏面盛著裝了勾兌白醋的雞血,讓我趁妳不備點在床上。可我左思右想,覺得妳我已是夫妻了,若是連這點坦誠都沒有,又如要能壹起度過漫漫壹生呢?所以,我扔掉了母親給我的藥瓶,是因為我相信,川谷哥哥妳壹定會相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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